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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消逝的电波

1998-08-19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刘汉俊 蔡侗辰 张玉玲 我有话说

内径不足2米的圆柱形空间,两台水位数据采集存储器,这就是长江螺山水文站水位观测站的全貌。连日来,一封封水情电报,就是从这个几乎被洪水淹顶的孤岛飞向中南海和国家防总、湖北省防总及沿江各前线指挥部。

8月16日上午,记者手执打蛇棍、身穿长裤雨靴,趟着齐腰深的江水,避绕着游向腰间的蚂蟥、蜈蚣,探向这个峰口浪尖上的磐石。水文站站长林天才工程师——一位“老水文”的儿子告诉记者:“越是洪水暴涨,我们越要坚守岗位,哪怕淹得只剩眼睛,哪怕决堤溃口,也绝不许说一声撤,因为总书记和总理等着我们的数据。”桌椅泡在水里,他们只好穿着密不透气的长裤雨靴立在水中,24小时不离岗,每小时报一次水位。晚上查水尺,一开灯毒蚊飞虫一涌而上,叮得人伤痕累累。时值40℃高温,穿长裤雨靴一会儿就湿汗淋漓了。

刚摸到狭窄的栈桥,我们突然发现栏杆上盘着一条两尺多长的花蛇,不禁毛骨悚然。陪同我们的水文观测员汪卫东勇敢地冲上去用打蛇棍猛击蛇头。几个回合后,蛇终被打死抛入洪涛中。汪卫东轻松地说:“我们几乎天天都能遇到蛇,站里职工每人都打死过十几条呢。”

当日值班员叫杜燕飞,1996年毕业于南京河海大学,今年才22岁,见到光明日报记者前来采访,这位年轻的知识分子显得十分兴奋,他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数字自动采集存储器和人工测报系统的原理,显得很投入,似乎忘却了身外洪水的侵袭。他每天只有2.8元的野外补助,防汛津贴、血防津贴还从未拿过,而且职称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只是在谈到蛇、鼠、蜈蚣、蚊虫时,这位文静腼腆、戴近视镜的的孱弱书生的眼里才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惶惑与不安。

有职工告诉我们,林站长的妻子叶群卫也是水文工作者,在城陵矶水文站工作。几个月来因各守其位,只有隔水相望了。偶尔林天才能在报水情的无线对讲机中听到妻子那令他温馨而酸楚的声音。

在观测室的门框上,记者发现一颗铁钉。汪卫东告诉我们:“8月1日那天,我值班,螺山水位达到历史最高值:34.62米。我趟着水在门上钉了一颗钉子作永久的纪念,要让后人记住历史上的那一天。”

水位自记台“沙沙”作响,坐标纸上划出一条急促波动的曲线,精确地显示着此刻的水涨水落。“快来看,是不是涨水了?”杜燕飞大喊,汪卫东奔过去,屏息凝眸盯视了一阵,说:“是,是涨了两公分!”他疾速冲向数字自动采集存储器,证实的确如此。这标志着长江第六次洪峰的前部正悄悄到达螺山站。

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孤岛,只听见杜燕飞手持无线电话紧张地报告:“16日上午10点,螺山水位38.30米,上涨……”

临别,林天才告诉我们,长江上像这样的水文站有10个,职工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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